銀幕

想聽一首不會完的歌 — Nick & Norah’s Infinite Playlist

人活到某個年紀,便開始懂得回頭。浸淫於過去之中,細味記憶中的甘甜,甚至懷緬一些未曾經歷過的體驗和生活。音樂也許有這種的魅力,頓時將細聽者帶回記憶當中,勾起了夢,勾起了細節,勾起很久沒有再想過的人。被樂韻牽引著,想起了很多個第一次,想起了把歌介紹給我的人。

也許音樂是一場追逐

他和她在一場 GIG 中相識,兩人更在城市裡東奔西走,只為去看一隊名氣很高卻不知在哪演出的 BAND。他說:「這是我最愛的樂隊!」她答:「真的嗎?我也很愛這樂隊呢!」兩人沒有更多話要說,只是更高興找到自己音樂的 Soulmate。有誰不喜歡找到個跟自已品味相同的伴侶,但那句「最愛的樂隊」,只怕說得太過兒戲吧。

有個故事是這樣開始的,男子要在森林裡找一棵最美的花,但不可以把花摘下,也不可以回頭。沒有聽過所有樂隊,又怎知誰是最愛。現在喜愛的,也不擔保三五年內不會改變。摸著花瓣,看著花蕊,聞著花香。在這條走不完的路上,你永遠不知道哪是最愛,因為只有摘下的一刻才能認定。讀黃以曦的《離席》:「並不是愛逼得我們選擇,是人的有限逼我們選擇。換個方向說,我們的選擇並非透露心底深處的真愛、最愛,而只是關於自己在當刻所感受到的最臨界與窄仄的有限性。」愛情如是,音樂如是。

算是暗中一起分享過首歌

遇見她之前,他仍為前度弄混音碟,希望能以歌挽情。不同歌曲重新混合編排在一起,曲與曲中間總是插入了幾句感性的話。混音碟被賦予新的感情,混音帶不單是音樂的載體,還多了一層壓上去的感情,變成一封可以聆聽的信。交給前度以後,卻輾轉流落到她手上。聽不是給自己的混音帶,跟沖晒陌生人的菲林一樣,默默地窺探一段與己無關的故事。

Nick & Norah’s Infinite Playlist 以音樂起奏,但帶到結尾讓我去深思的問題卻非關音樂。有限的追逐裡,還可以留下幾多珍貴的回憶?永恆的約定,沒有過去,沒有未來。你我共聽的歌,曾經一起開心分享過,諷刺地,分享兩字因分享這功能而變得沒有甚麼意義,一句的解釋也可能欠奉,只留下一條鍵結。不作解釋,也許是現代人的通病。但今夕播放的歌曲,完結以後誰又會記起,細細的弦外之音還是一粒一粒隱晦地排在小巷裡看著大時代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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