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的色彩 Upstream Color

在床上托著頭顱的我看不透。一幕幕的片段再次閃過，腦細胞絞著嘗試著悟出少許道理和意味，只是腦海中一遍空白，猶如戲中的主角在高速公路之間重拾知覺。網際遊走，卻偏偏連一紙解讀、影評也找不到。電影的簡介是一句"A man and woman are drawn together, entangled in the life cycle of an ageless organism." ，我連那 organism 原來是 ageless 也毫無頭緒。有時候，有些電影就是令人摸不著頭，卻如蚊子在熟睡時繞著轉停不了，那種電影有個稱號—文藝電影。

如何定位藝術電影？讓我先籠統將劇情片分作五類，第一是無深度可言，第二是畫公仔畫出腸，第三是小聰明加 Twist，第四是裝高深沒有答案，第五是看完會裝懂。一概而論電影固然惹人話柄，但先讓我重申這五類並無高低之分，各花入各眼，無深度可言的電影可以是視覺感官效果一流的作品，看完會裝懂的電影也可以只是導演的無心插聊。電影很多時便落於第四和第五類之間，敘述手法不同，結構非線性，觀眾認知能力便減低，再者意象、比喻眾多，非市場上一時能被消化的即食製品，看不懂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文藝電影當中最可取之處，是那種對被解讀、重賦意義的渴求，劇情交代不多，故矇朧處能被解構揣摩，文藝電影作品本身只為素材，透過深入討論剖析和解讀進而成為有互動的進階創作。

就像這篇看似影評的文章，至此，關於這套電影還只有一句："A man and woman are drawn together, entangled in the life cycle of an ageless organism."，和上圖男女主角相擁在浴缸中。 《逆流的色彩》一名，呼應戲中主線培植蚯蚓的源頭，採摘生於藍色蘭花的小蚯蚓，既是這個循環之始，亦是這個循環之結。川流不息，周完復始。但這個循環於電影中被打破，或者因被打破才以電影的形式敘述這故事。有缺口的圓形，只是假象，實質還是一條有始有終的曲線，才能以線性的形式，透過一套完整、無間斷的電影放映出來。而這條線上，由很多點組成，很多疑惑的點，就似問號下面「？」那一點組成：豬與人怪異的蒙太奇，蚯蚓藥丸如何讓人上癮，那收集聲音的人(Credit 指他的名字是 The Sampler)與兩位主角的關係，為甚麼要抄《Warden》這本散文集，為甚麼兩人回憶會混在一起呢？戲中經常出現紅白色的含意，一切似有少許合乎情理，卻還是說不通。

我不斷回想電影中的片段，卻無法很確切把劇情、人物、場景、道具連成一線，也許此為電影的本意，就是讓散落的思緒偶爾被觸發，一堆遭壓縮的片段於九十多鐘在眼簾放映，卻沒有必要將一切強行牽上，"A man and woman are drawn together, entangled in the life cycle of an ageless organism."看不懂？隨它吧，它注定不被理解，因為有缺口的循環和未講完的句子一樣，還是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