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心密語》The Secret Life of Words

言語的力量

言語的力量，就是能夠跨越時與地，穿越人的心靈，刻在心坎中。2005 年上映的西班牙電影《The Secret Life Of Words》就是有這種的影響力。

故事以一個小女孩作敘述，她伴隨著主角 Hanna，一個話不多、愛獨處的女子。小女孩的敘述是這樣開始的，她說：”She has never seen my face, but I’m her only company.” 沒有人知道女孩是甚麼人，但驟看之下，女孩似是寂寞的化身，童稚的聲線下蘊藏著 Hanna 那憂傷眼神的根源。Hanna 打了電話給一位朋友，她沒有說話，只是聽著朋友對著空氣說話，沒有對話的來電只是一個訊息，輕輕的告訴朋友自己仍在生，不必擔憂。

然後曾當護士的 Hanna 找到一份短期的看護工作飛到海中心鑽油井照顧一個短暫失明的病人，他就是男主角 Josef。豎立在大海中，擋著成千上萬個浪，鑽油井像一個孤島，引來不同嚮往孤單的人。煮得一手美食的廚師情願飄留大海也不願開餐廳，海洋學家註定要視海洋為伴，船長不愛陸地，每人也有自己的原因來到這個鑽油井。不愛說話的人也許讓人覺得冷漠，但心底裡還是跟普通人一樣腦裡裝著豐富的感情，只是不願主動表露出來而已。船長歡迎 Hanna 的時候說道：

I like to be left alone, too.

Suppose that’s why I am here.

Like the rest.

Josef 和 Hanna 兩人之間的比對很微妙，兩人也有些缺遺，Hanna 沒有助聽器便活於一個寂靜的世界，Josef 康復不了便會失去視覺。兩人同病相憐，Josef 曾發生過禁忌的戀情，Hanna 卻遭遇餘生不能釋懷的惡行。Hanna 的潔辟讓 Josef 聯想起一個無私的修女，有點像南丁格爾，沒有私心的去照顧世人。就在 Josef 送回大陸的前一晚，一直也沒有說起自己的 Hanna 終於道出身世。Hanna 曾是南斯拉夫內戰時的受害者，那是一幕很有感染力的自白，沒有 Flashback，因為 Hanna 自己就是最實質的見證，鏡頭也沒有特別的剪接，焦點只是放於 Hanna 的敘述，錄下那連咬字也在抖著的聲音，她只是靜靜的坐在 Josef 的床邊說了一個任何人也受不起的經歷。

少女淪為士兵發泄的工具，尖叫得越大聲卻換來更大的痛苦。戰爭總是在遠方嗎？或許不是，但隨時間的增長，像 Hanna 遭受同樣經歷的人同樣地將被歷史遺忘。「活著回想起曾經歷這樣的事情，反而對她來說是一種恥辱。」醫生說道。不想回憶，未能忘記。言語，可以治療人心，縫補傷口，同時也能將一種經歷，一段回憶，一刻的感受轉移到另一人身上，那就是言語的可能性；但當我們每天說得太多、寫得太多的時候，又會否忘記了它的力量呢？